“私了？”

裴牧假装思索，来回踱步、仔细打量。

忽的，满面春风笑意。

“我看凌云仙子也是风韵犹存，不如…”

故意停顿一下，瞧瞧凌云仙子的反应后，继续道。

凌云仙子神情一滞，脸蛋微红，虽然已经四十多岁，可毕竟修炼仙道，驻颜有术。

半老徐娘的她，加上清冷孤傲的仙子气质，倒是颇有几分韵味。

“留给我家阿财配房？”

“我还听说，灵剑阁女子，个个俏丽过人，正好我家里为娶妻的大汉，数都数不清，结个秦晋之好如何？”

闻言，裴妃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阿财，那不是她家的那只大黑狗嘛，这个臭小子，得亏想的出来这么损人的话。

卢谌亦是神情古怪，他记得数月前，曾去裴府拜见裴太尉，府里就有一只呲牙咧嘴的大黑狗，看起来极为凶猛。

身如人高，似乎就叫阿财……

至于凌云仙子，虽然不清楚阿财是谁，但却很清楚裴牧这是在揶揄自己。

可问题是，自己似乎从未得罪过裴牧，他为何要针对自己，凌云仙子不解。

不仅是凌云仙子，就连卢谌、裴妃，甚至说宁璃都不能理解。

仙宗、世家、宗亲，吃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？

除了那些偶尔出世的道家子弟、满心侠气的墨家子弟，恪守仁道的儒家子弟，又有谁会真心在意这天下万民，碌碌众生。

只要你别吃完你地盘上的人，再来抢我地盘上的人来吃就行。

直到百家兴起，大周五代君王奋发图强，方才一统天下，勉强压制世家与仙宗，缔造盛世景象。

当权者日久、为贵者世袭，见百姓少、谋利益多，思己身时长、念旁人时短。

不理解裴牧，很正常。

这也是为何裴牧以告于御前威胁，而非大理寺。

仙宗联盟之人，自有仙宗法，朝廷法度管不了，唯有当今陛下，统御万方，才有这个权力。

不过凌云仙子再不理解，如今也只能乖乖服软。

“裴公子说笑了，虽然我是灵剑阁阁主，可是子弟们的谈婚论嫁，那也不是我的一言堂。”

“至于老身，自修剑那日起，便发誓此生只求剑道，不念其他，而今年近半百，更是彻底绝了这个心思。”

说罢，顿了顿，又开口补充道。

“不过要是裴公子有想法，老身倒是可以帮忙物色一下。”

见凌云仙子怂的这么彻底，裴牧懒的再废话，干脆利落的说道。

“不必了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本公子的眼。”

“凌云仙子还是仔细想想，该拿出什么，和本公子私了。”

“这……”

凌云仙子陷入纠结，金钱、权势、美女、名誉、武道修为，可以给的裴牧不需要，裴牧需要的她也给不起。

比如说武道修为。

沉默良久，方才开口。

“灵剑阁半年的资源收成，裴公子意下如何？”

“不够，最起码要灵剑阁两年的资源收成，然后再加上一百名剑侍。”

凌云仙子的老脸，忍不住的抽搐，肉疼不已。

这些钱，估计比告于御前少不了多少，不过凌云仙子还是一咬牙，答应下来。

如果太子能够登基，为了这点财帛，得罪当朝国舅，实在不值得。

如果太子没能登基，裴御再一死，这笔钱，凌云仙子自然想办法讨要过来。

至此，凌云仙子远去，宁璃停留在原地，愣神徘徊。

这途中，宁璃几欲张口，最后却是缓缓闭上，说了无用，不如不说。

“卢叔，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。”

卢谌挥挥衣袖，毫不在意。

“无妨，此为义事，我身为儒家子弟，自当义无反顾。”

“倒是你，都多久没去国子监了，今天当着你长姐的面，告诉我，什么时候去？”

裴妃溺爱弟弟，可在读书事上，却是不容余地，同样蹬着裴牧。

裴牧腼腆一笑。

“明日，明日就去，对于圣贤之道，自然是求知若渴。”

卢谌颔首，转身看向宁璃。

“我与你父亲镇南王是好友，理应帮她照应后辈，不如明日你便随裴牧一同去国子监读书。”

“剑心虽破，可读点书，修身养性，总是好的，意下如何？”

宁璃意动，可却有些迟疑。

“去吧，卢叔说的对，读万卷书，再行万里路，比一生苦修行要好的多。”

裴牧开口，了却宁璃心中迟疑。

宁璃点点头，答应了下来。

那国子监里，可是有裴牧的未婚妻，身为亚圣之女的，国子监五经博士，孟亦书。

裴牧既然开口，那就说明孟亦书不会对她做什么。

要不然作为全天下最年轻的大儒，大周年轻一辈的十人之一，要是真心想找她麻烦，国子监的日子，会很难。

年轻十人…自己曾经也是啊，可是现在几乎沦为废人，徒有武夫身体，却无半点灵力。

物是人非事事休，且走且看吧。

宁璃呆立在原地，愈发沉默寡言，显得颇为消沉。

“此地应在东宫。”

话落，身影一闪，卢谌消失不见。

裴妃欣慰的看向自己的这位弟弟，轻声说道。

“阿牧，跟我一起去东宫，有些事情我需要交代你一下。”

“好的，阿姐，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。”

离开前，裴牧先是给宁璃交代了一些，去往国子监的注意事项，方才起身离去。

角落，东君见众人离去，无人理睬自己，撇撇嘴，于阴影处跟随裴牧离去。